【皇权富贵】甘至荼靡
【皇权富贵】甘至荼靡
我也自问过，我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
喜欢一个人，热烈欢欣，直至荼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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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人都知道，范丞丞对于Justin是不同的
吃饭的时候，他愿意把碗里的鸡腿匀给范丞丞
练习的时候，千方百计都要凑到范丞丞边上
打电话的时候，总要等到范丞丞先挂
睡觉之前，死缠烂打都要得到一个晚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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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范丞丞就不同了
他总是会把鸡腿原封不动地还回去
在角落练习，让Justin无从下手
每次通话，最多一分钟
每次的晚安，都在无奈的叹气之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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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岁的Justin还不知道
16岁的他会有如此耐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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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十分笃定
范丞丞对于他来说 确实是特别的
是他愿意每天早上放弃温床
只希望能在醒来的时候 早点看见的人
不是兄长
不是朋友
是超过了一切的心情
是那种当自己手中得到了唯一一个苹果
就想把整个苹果送给他当做礼物的心情
前人叫它作 喜欢
亦是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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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黄明昊有勇气站在他身边
对全世界说
老子不喜欢女人
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人才能过完一生
那范丞丞就是唯一的选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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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天在声乐课上
他当着张PD和李荣浩老师的面
勇敢地暴露了自己唱歌的短板
也暴露了自己的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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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想……给某个人 唱一首歌。”
“偏爱。”
“我说过 我不闪躲 我非要这么做。”
“讲不听也偏要爱 要努力爱 让你明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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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位老师不明所以地鼓掌
后面的兄弟们起哄成一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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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带着上完战场的笑
看着极力躲闪的那个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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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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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是那一天
公司里
得到老师表扬
正廷哥雯珺哥泽仁哥小仓鼠小黄人全都拼力鼓掌的时候
他也在鼓掌
拼命转过头来 一边鼓掌
一边露出一个夸张又起哄 喜悦到极致的笑容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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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他还浑浑噩噩
冷不丁听到掌声抬起头来
正好看见这么一个热烈的笑容
在灰蒙蒙的空气里
犹如一束蛮横的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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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那以后
不管干什么事情
有再多的人
他都能够一眼找到范丞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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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爱打闹
当Justin把什么东西掉到地上 弯腰去捡的时候
他就把手肘放在Justin脑袋上 死活压着不让他起来
所以Justin总是在自己的口袋里 放上千奇百怪的东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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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去西藏
说自己要是有空闲的时间
一定会找个机会骑行去西藏
Justin见缝插针地问 能带上我么
范丞丞豪爽地答应了
他不知道他答应过多少个人
但自那以后
Justin光是看见越野车后车窗上的西藏地图
都能够一个人在街上 傻乐半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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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很会照顾人
Justin在公司被经纪人批评之后
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
范丞丞就总是叹一口气
然后大力拍着Justin的背
别哭了 下次我们让他后悔莫及
然后又挠挠头
“你别哭了 看着你哭 我有点儿心疼。”
所以直至很久以后
Justin一陷入到脆弱的情绪里
都会想起那个人的声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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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丞丞偶尔也会吓他
明明两个人都胆子小
当Justin深夜从公司回宿舍的时候
他总是鬼鬼祟祟跟在Justin身后
想要吓吓他
被发现之后 总是一副嘴硬若无其事的样子
后来Justin某天才反应过来
他是怕他 走夜路害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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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他一旦确定
就无法自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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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人都知道
Justin的字典里没有死心
当他火力全开的时候
把一整颗心都捧到他面前
那个人总是揉揉他的头
露出一个跟他一样孩子气的笑容
说 Justin 不要闹了
然后没心没肺地跟旁边的人 打成一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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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ustin有时候觉得
范丞丞才是最小孩子的一个
他面对所有事情的方式
就是逃得远远的
所以 他范丞丞 才是最聪明的一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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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追赶 一个逃窜
这样的模式久了
那个拼力去追的人 也会有疲累的一天
某天练习的时候
最后只剩下两个人 在教室对着各自的镜子
Justin对范丞丞表示出了习惯性的亲近
后者习惯性地退后一步时
他突然就红了眼睛
“你是不是，觉得我不可理喻？”
放弃尊严，无视流言，像是一颗弹不走的球
跟在他后面
蹦蹦跳跳地 祈求他看一眼
就一眼 一眼也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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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丞丞的眼睛 明明颜色很深
可是每每对视的时候
Justin总觉得 那双眼睛 透明得让人沮丧
半晌 眼睛的主人才做出了反应
他往后 再轻轻地退了一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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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距离就好了
我们之间 不能再有任何一个人 踏出这一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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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ustin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
夺门而出
练习室里的音乐 大得让人觉得心慌
让人觉得 如果再不离开那里
心跳可能就会因此消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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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丞丞垂下了眼帘
正准备关掉音乐的时候
刚刚跑开的人去而复返
目光像是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小兽
他眼睛通红着警告范丞丞
“不要当我是变态”
“以后，你可以当我不存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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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有办法 把范丞丞继续当做若无其事的朋友
他甚至想过
他应该恨范丞丞
老死不相往来
但他有时候天马行空想象的时候
会想到 如果有一天范丞丞突然去世
自己会哭死在他坟头吧
或者有一天身患绝症
自己在弥留之际提出要见范丞丞
然后等到他风尘仆仆赶到的时候
他再带着得意和胜利的微笑
告诉他 Justin还想着范丞丞
让范丞丞愧疚一辈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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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们没有办法 老死不相往来
排名前九
成功出道
他们两个人 还有很长的路 要一起走
踩着无数人温暖的双手 走上的这条路
不能回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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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就在要宣布一起面对风雨的前一天
范丞丞回头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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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个乐华 整个爱奇艺 都处于失望和震怒之中
但是范丞丞就像一头倔驴
自始至终 都只有一句话
“对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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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ustin得知消息的时候
疯狂地冲进范丞丞的宿舍
力道极大地扯住了他的胳膊
“范丞丞 你有种再说一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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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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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ustin突然就松了双手
这么多天以来
他第一次直视范丞丞的眼睛
以前他从来不敢做这个动作
因为害怕
害怕自己会被吸进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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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ustin的声音像是梦呓
“这不是……我们一直都在追寻的这条路么？”
“雯珺 权哲……甚至参与的所有的兄弟们，”
“爱着你的……人们。”
“这么多年以来你的隐忍和努力 你所有一切的遭遇”
“范丞丞 这些对于你来说 都不重要了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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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语速突然加快了。
“你知道 我在这里坚持 去参加一个已经用一种方式伤害过我的节目……我是为什么坚持么？”
“你以为我一个人 真的能够挺到现在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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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你的笑容啊
一瞬间就会让人觉得，好像这个世界
还存在 不会让自己失望的东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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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红的眼睛，澄澈的眼睛
对视了许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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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丞丞还是那一句
“对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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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ustin的手
最终还是滑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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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听说 他们连我们出道的戒指都准备好了。”
“九个人 一个人一个。”
“你……是想躲我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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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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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丞丞走的时候
经纪人把那枚晶莹的小东西
塞到了他手里
他也不生气了
只是吸着鼻子问
“丞丞你以后……要去哪里？”
“不知道，或者……去经商吧？”
他还是那种孩子气的笑容。
经纪人点点头
“那东西，你带上吧 别忘了他们。”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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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的时间
Justin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
只知道在镁光灯之下
他突然萌生了一股狠劲
想把所有阻拦在面前的困难 狠狠踩碎
让所有的人
都变成不再让他受伤的盔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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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必须一直爬 一直爬
连轴转 日夜不分 一直往上
唯有这样
才能够保持清醒
能够让自己 不会 一直回头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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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朱正廷心疼他
摸摸他的头
说
Justin 休息一会儿吧 我们……要不停工一周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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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ustin总会闭上眼睛 摇摇头
“不用了 告诉哥一下 那个通告我同意了
明天就可以进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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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习惯在这种时刻闭着眼睛
他怕他一睁开眼
就会被人看穿那颗 想去西藏的那颗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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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们都说 Justin
终于不再是乐华的小奶娃了
那个被哥哥们护在身后的 古灵精怪的温州小孩
终于用实力说明了
他值得
值得每一次尖叫 值得每一条挥舞的手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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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学着对每一个人都亲切适度地微笑
学着去体谅每一个人的心
学着去寻求一件事情的最佳处理方法
学着去把自己变得 八面玲珑 所向披靡
与Justin相处着的人们都说
少年长成 宝剑磨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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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他自己知道
他讨厌自己面临那样的情况
对某一个人 或者某一件事情说
对不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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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华的状态
也在平步青云
吸引了更多资金 有了更多优异的资源
当时在偶练的兄弟
他都有保持联系
只有通过那些人的声音
他才能偶尔放松自己
放松自己 去想想那个人的声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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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出道这么久，Justin……不考虑炒一下绯闻么？”
经纪人不顾朱正廷的眼色，又一次问出这个问题
“做吧。”
第九次的时候，他终于闭上了眼睛
“如果有用的话，那就做吧。”
“我要怎么配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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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正廷和经纪人 都差点喜极而泣
Justin也笑了
只有他自己清楚
无论如何 这颗心 也容纳不进新的人了
反正是虚假 那么再来多少 也没关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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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尽力逃避和那个人有关的信息
但是某次慈善晚会
他正忙着和人合影碰杯的时候
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
“范丞丞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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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下意识地回头
竟然就真的看见了那个人的脸
说不清有多久没见了
或许是十年，或许是十二年？
这么些年 Justin其实也没怎么在意时间
每天的睁眼 闭眼
好像只是为了每次呐喊着的那些人
一个交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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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偶尔无事的时候 会玩微信的跳一跳
十几年 这个小程序竟然还顽强地存在着
有些东西 像是生来就不应该消失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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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的朋友圈 每次都有人骂他是变态
他每天机械地跳着那个小人 到无人能及的分数
直到某天 朱正廷无意间和丁泽仁聊了一句
“听说，一般都是孤独的人，才玩那个。”
从此，Justin就删除了那个小程序
如果由人点破
那才是最残忍的事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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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
居然真的还是看见范丞丞了
Justin下意识地就想逃
但是走了两步
突然又停住了
说到底在意的人
还是只有自己
但他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 毫无尊严的Justin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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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想到 先伸出手来的
居然是范丞丞
他的声音变得厚了
但人还跟当年一个模样
不管走到哪里
都是最为耀眼 让人躲避不开的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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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Justin，过得好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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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ustin 过得好么
十二年前 Justin如果这么问自己
他会说 过得很好
因为 每天
都能够在他身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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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今天
他没有办法扯出微笑
他很想在凑过来的长枪短炮的轰炸之下潸然泪下
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孩子气地对他说
“范丞丞，我过得不好。”
如果我这么说了
你还会觉得心疼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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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Justin还是微笑着 伸出了手
“我很好，你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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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场慈善晚会，气氛温馨
Justin还是被迫接收了很多关于他的信息
他想不到
范丞丞 十二年间 做了无数正确的投资
身价倍增
甚至其中一个身份 是乐华的大股东
再没有人 给他打上姐姐的标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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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以前 是一个买辣条都算不太清楚的人
时间 果然是 最毒辣的东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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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忍不住去看那个人
神采奕奕 清冷也炽热
时间也真的消弭了他的稚嫩
让Justin觉得 像小孩子的
真的始终只有他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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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小孩子 才会这么心心念念地想着
失去的 得不到的东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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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找了个借口
想要提前离开这个地方
就在推开门的那一刻
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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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开门的那一刻
漏进来的光太多
他没能在人群之中 准确地找到范丞丞的位置
也是
太久了
他早就忘了 不顾一切的心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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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为什么
眼睛还是疼痛到炽热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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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我 你过得也不差
可是说实话范丞丞
我过得很惨
往后没有我 你也一定会 万事胜意 平步青云
但有什么办法呢
就算是很惨
往后我也会这么继续过下去
很可笑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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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门关上了
砰的一声
掩藏了一个人破碎的心
也彻底阻断了范丞丞的视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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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Justin肯再回头停留
说不定正好可以看见他通红的眼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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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很久之前
范丞丞就有个秘密
他害怕 害怕一切 害怕所有的东西
所有流言蜚语涌来的时候
他害怕自己无力阻挡
害怕未来 害怕结果 害怕所有可能性
但现实是 就算是害怕 也要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
因为他还太弱小
弱小到任何一片风浪 都让他停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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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不是他最大的秘密
他喜欢上了一个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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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在他身边打转的小孩子
叽叽喳喳 无比聒噪的小孩子
无比乐天 干什么都像恶作剧的小孩子
在他当时的人生里
变成蛮横不讲理的光
让他忽然觉得 如果和这个人在一起 或许就敢了
敢于去迎接 未来这种危险的东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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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小孩在被表扬的时候，最开心的反而是他
所以他埋着头偷哭的时候，他最痛心
他把鸡腿啪地一声放在他碗里
他只觉得，对比起来，应该是他最需要补身体
练习的时候偷偷躲在角落
是想要趁人不注意 把所有目光集中在他身上
每天都害怕
对他说完晚安之后的第二天
他会比前一天 更加无法自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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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仰着脖子向所有人宣示关于他的主权
他在所有人的起哄中 被人推推搡搡 东倒西歪
却从未排斥过 那种被堵住心脏的心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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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忍不住去欺负他
忍不住许下不经意的约定
每天看着“西食堂”三个字 都能够因为奇妙的联想 傻笑好久
忍不住对他说 别哭了 他心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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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18岁的范丞丞觉得
他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
他愿意把这样的心情向全世界肆意挥霍
灿烂热烈 直至荼靡
只为了回应那个人
无所畏惧的笑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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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一直有这样的想法
英文名是一个人最为亲昵的名字
所幸那个小孩子有一个
也愿意分享给每一个人
以至于他可以光明正大地
做着他觉得 最亲昵的事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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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的范丞丞突然醒悟了
刀山火海 也不足以为奇了
他在黑暗的深夜里
踩着那个人走过的路
一步一步 像是要走到永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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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和他一起走向最光明的道路
但是在正式踏上的前一刻
他真正开始害怕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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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刻 敏感的心 胆怯的心 还是害怕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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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范丞丞看来
Justin才是真正的光
把所有的胆怯 畏缩 隐藏 都照得真真切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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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他
在流言中瑟缩着长大
他曾经觉得自己是被保护着的刺猬
现在终于到了把背刺展现给世界的一刻
让所有人看看他的坚决
可他这时候才意识到了
他走上那条光明的路 等于把所有的柔软
摆在所有人面前
任人攻击 任人肆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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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前想保护的人 已经要走向幸福
他现在想保护的人……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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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这一生
摆脱不了流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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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在挣扎的时候
张PD敲开了他的门
范丞丞那时 本以为他已经离开了
没有想到他特意赶回来
只是想盯着他的眼睛 说一句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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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有信心 跟他一起抵挡一切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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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D本来就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等他回答
范丞丞以前就觉得 他们宿舍的窗帘 太过于厚重
现在只觉得 空间黑得
快要把他完全笼罩在其中
蚕食殆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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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闭上了眼睛
耳边还是那个人的吵闹
“按理说，不是一起，我应该帮他挡住。”
“可是我……”
他舌尖用力，把那几个字挤出唇舌
“我好像 做不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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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瞬间 他又变成了瑟瑟发抖的刺猬
他做不到他姐姐一样的凌厉
如果可以 他倒是想掩去所有的锋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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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的PD叹了一口气
“以前我也是一样”
“以为和那个人在一起 就是永远了。”
“后来呢？”
范丞丞记得当时 自己眼里肯定燃起了光
等待那个早就知晓的答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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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后来……后来我们啊”
“我们以分道扬镳的代价，换来两个人的和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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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艺兴喉间压着些哽咽
“我们都以为 飞得更高 就能实现重逢。”
“但我们都失去了方向。”
范丞丞觉得自己 燃烧殆尽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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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久之后
他抬起头
“那个方向 和他 就由我来守护吧。”
如果代价是孤独
我也希望你能够站在灯光下
露出始终的笑容
这才是我喜欢的 最喜欢的你
如果要因为我
让你失去那样的一切
我没有把握
让你觉得值得
所以我只能做 自己觉得值得的事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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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不起 胆小的是我
我太害怕 怕你失去你的未来
仅仅只是因为一个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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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丞丞还记得他们当年的最后一次触碰
Justin以为自己很镇定
可是镜子里的他 真的像是受伤的小兽
“你……是想躲我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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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的
我想躲的 是会伤害你的未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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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甚至曾经在梦中惊醒
醒来觉得窒息
却还是忘不掉那些场景
出道以后二十四小时暴露在摄像头下
他掩饰不住对他的心
他自生来所带的特殊
会让那个孩子被铺天盖地的流言拖进漩涡中
但他却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微笑
说我不闪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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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在漩涡的边缘 拼尽全力也做不到
让他脱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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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的时候
带走了那枚戒指
就当成 是他们唯一共同保留的东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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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去的十二年
他没有像PD一样失去方向
他拼尽全力也没有偏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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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丞丞的方向 从来都只有一个
保护他 守护住他的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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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还是忍不住
得知他要参加慈善晚会的时候
还是整理了所有事情 从千里之外赶到了这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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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开门的那一刻
还是能够准确地找到他
永远的星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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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他犹豫纠结 看他后退
范丞丞还是走了过去 问他
Justin，过得好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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害怕寂寞又害怕孤独的孩子
怎么会过得好？
如果Justin回答中 有一个不字
他或许真的会克制不住 重新牵起他的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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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Justin的脆弱藏得很好
“我很好，你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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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瞬间 范丞丞觉得值得了
他一直守护的孩子 变成了真正有锋芒的刺猬
即使他熟知他的软肋
也不得不叹服于他的坚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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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前他不知道这十二年是对是错
这一刻 疑惑突然松动了
范丞丞辜负的人们 辜负的属于他自己的人生
都被他爱的人 全都弥补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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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Justin最后的时候
还是回了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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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是十二年前
18岁的范丞丞
一定会追上16岁的Justin
说出那些不曾说的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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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谢你的喜欢。”
“我也……很喜欢你，最喜欢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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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时间 果然是最毒辣的东西
不让任何人 有重来的机会
逝去的东西 做过的选择 都不容许反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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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怔怔地看着Justin离开的方向
直到很久之后
小孩子摇了摇他的裤脚
“叔叔，你怎么哭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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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心脏 想知道那里是否还疼痛
心脏上方
晶莹的戒指被做成了吊坠
亮得人眼光生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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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以前没有去过西藏
以后也不会去
没有那个人的陪同
一切都只是索然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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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岁的他在舞台下重温can't stop的表演现场
看到做出那个动作的时候
弹幕都在刷 Justin肯定绷不住在偷笑
范丞丞反复确认了好久
才确定自己的小表情没有被发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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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
范丞丞挽上Justin的手
两个少年相视一笑
我们的心
在那一刻 开到荼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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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关系 这样的秘密
谁都不会发现
时间再长久一点
我范丞丞也会忘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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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都擅长口是心非
但却又都希望对方 不曾忘却
他心爱的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子
请你……不要回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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